“用油炒饭?”何树生一听便心疼不已,不满地抱怨,“秀你太不会过日子了,怎么能用油炒饭呢,油是用来炒菜的。”
安秀捏住他的脸,使劲地两边扯:“忘记了上次姐跟你说的话?不准你操心钱!树生,油炒饭不算什么,咱们的好日子还在后头。”
树生从安秀的手里逃脱,脸却被她扯红了,埋头帮她烧火去。安秀先烧了水,把山鸡泡上。用沸水泡,鸡毛才会脱离,剥鸡毛的时候就不会扯坏了鸡皮。
水烧开后,泡上山鸡,才开始炒饭。没有火腿,没有腌肉,没有青豆,没有青菜,这顿炒饭做得有些单调,仅仅是放了油盐。安秀尝了一口,却比自己以往任何时候做的都好吃。
何树生与何玉儿也吃得很开心,长这么大第一次吃油炒饭。油何等宝贵,他们这样的家境怎么可能如此奢侈。这个地界吃的都是菜籽油。菜籽比较贵,每家每户都只留五六斤油,准备吃一年,剩下的菜籽都换成现钱。
“秀,原来剩饭一炒,很好吃呢!”何树生吃得风卷云残,不住地吧唧嘴,也不抱怨安秀浪费、不会过日子了。
“吃都堵不住你的嘴。多吃点,回头掰枯树枝就全靠你了,我跟玉儿都不会爬树。”安秀将自己晚上的半碗减给何树生。虽然她只有半饱,但是何树生正在长个儿,安秀不想他再受饮食上的委屈。
安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,捏她似红苹果般娇嫩的小脸:“不准你爬树,要是摔下来,撞着脸了,以后就跟万春一样丑了。”
何玉儿一听,立马捂住自己的脸,她对继母带过来的女儿万春容貌十分瞧不上,认为她长得可丑了。听到安秀说摔下来可能摔成万春那样,何玉儿顿时不敢说话了。
何树生也笑了起来,他无奈地看了看玉儿,这些年父亲太宠爱她了,令她越来越不像农家姑娘,现在安秀也对她的宠爱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只是他不知道,其实他也是同样溺爱玉儿。
三个人带着草绳与,就去后山了。后山离庄子不过半盏茶的功夫,而且山势平缓,三个人一会儿便爬了上去。
有几个庄子里的人过来打些野味、砍些柴火的,遇到了安秀等人,彼此打个招呼:“秀,树生,你们做啥呢?”
众人都没有多说什么,安秀新分家,他们都知晓,家里没有柴火烧,又砍不动树,只得掰些枯枝回去。一个比较好心的中年人,是伯伯辈分的,心疼道:“秀啊,你们真不容易,都是半大的孩子,却要自己讨生活。”
安秀已经习惯了别人的同情,只是笑了笑,然后就彼此分道扬镳,各自忙活各自的。寻了一棵参天古树,半边树枝被雷击中,早已枯死,何树生道:“秀,我上去掰了,你们先不要在树底下,免得被枝杈砸到头。”
噼噼啪啪,不一会儿地上就落满了枯枝,有些摔得粉碎,有些却很完整。安秀看着这满地的柴火,道:“树生,可以下来了,枯枝已经够了。”
安秀抬头,只见与何树生相邻的树枝上,传来急促的啭啭鸟鸣,一个鸟窝里三只羽翼尚未丰满的幼鸟正瑟瑟发抖,发出恐惧的叫声;离鸟窝不远处的树枝上,盘旋着一条大蛇,粗大的身躯、斑斓的花纹,安秀虽不知道品种,但是一定是毒蛇。
何树生紧紧握住树枝,黧黑小脸一瞬间苍白,他一下都不敢动,喘着粗气。因为那毒蛇的注意力已经不再那窝幼鸟身上,而却转向了何树生,冲他吐出鲜红的信舔。
安秀不禁对何树生刮目相看,这等恐怖情景之下,他没有因为手脚发软而掉下来,也没有尖叫,像个勇敢的。
“别怕树生,快下来!”安秀对此并不解释,只是舒了一口气。这条蛇大约三米,碗口粗细,一看便知道年月已久。没有短刀或者匕首,安秀只好用地上的碎石割开蛇皮,取出蛇胆,弄得满手都是鲜血。
安秀却一直盯着她。她不过是八岁的农家女孩儿,怎么知道蛇胆很值钱?这种东西庄稼人知道的应该不多,毕竟很少用到蛇胆。安秀前几个月见过庄子里人捕到蛇,把蛇胆先挖出来丢了,免得弄苦了蛇肉,然后再野地里架起锅煮肉吃。
安秀正想她,何树生兴冲冲跑到安秀身边,手里端了一个鸟窝:“秀,快看,我捉到了一窝小鸟。”
三只幼鸟,羽翼很少,好像刚刚出生不久,却有一只成年的母鸡大小,栗褐色,颈脖处有一圈金色的,嘴巴似金钩,安秀眼前一亮:“这不是小鸟,这是金雕!”
再看这雕巢,显得很小很拥挤,应该不是它们自己的窝,难道是迁移,刚刚歇脚在此处?那么金雕爸爸妈妈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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